那段路,那间屋,那条狗

昨天是周未,接到老家的一单业务,就借此机会回了一趟家。老家离县城虽然只相隔28公里,这几年随着工作环境的改变,工作条件是好了,可压力却大了,节奏也快了,人都机械化了,总觉杂务缠身,终日忙忙碌碌,难得回一趟家。在乡镇工作的时候,隔三差五总要骑上自己心爱的摩托车回去一次,在这条回家的路上走得多了也就没走出什么特别的感觉。时隔几年,车骑得少了,这条路也走得少了,再一次骑车走在这条路上,感概颇多。

路虽不长但其内容丰富,走出县城先是一段省道,省道又宽又平,“洋马儿”跑在上面,感觉真是不错,就算闭上眼睛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,轻转油门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风驰电挚。省道走完进入县道,虽然县道也浇上了柏油,但比起省道来就窄了许多,路面虽好却实在不敢大意,要是遇上个开霸王车的随时有被挤到边沟里去的危险。走完县道,剩下的一半路程就是乡和村道了,乡道真正的是包罗万象。眼前还是峰峦叠障,转一个弯就沟壑纵横,上一坡是大漠黄砂,下一道坎却变成江河湖泊。乡道虽坎坷,因行走的车多路面还算坚实,有大车车轮留下的两条路中路,摩托车还可以在上面找到一点点平坦的感觉。进了村道,整个路面就是一些松散的石头铺起来的,路边无排水沟,下大雨的时候路就当沟用,凡是小石子都被山水大浪淘砂,剩下的就是些水力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。在种路上骑车,要是再来点DJ,还真能找到蹦迪的快感。在这样的路上骑摩托,你想不提高车技都不行,骑到现在可以说是达到了车人合一的境界。几年下来尽管路途艰险,好在谨小慎微,总能择道而行,偶尔跌倒幸未伤及肢体,想想能安全到达也算幸运吧!

屋还是那间屋,母亲去逝后,父亲也随我住进了县城,人去屋空。只有鲐背之年的爷爷在我大哥、大嫂的侍奉下守望着那间付出了他毕生心血的老屋。院子里已经长出了杂草,路边的篱笆由于未修剪已失去了原有的形状。厨房里两只铁锅底朝天反扣在灶台上,爷爷无论多热的天都要在灶前用杂草生一点火,他说这样屋子里的家俱才不会生霉,我这才意识火对于一个家的重要。躺在那张伴随了自己整个童年的木床上,耳边没有了城里车水马龙的嘈杂,手机也因没信号而沉默起来,整个人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。 我家那条全身洁白得找不到一根儿杂毛外号叫“白虎”的狗,我已经记不清它是母亲什么时候从哪个亲戚家抱来的。以前我每次回家快进家门的时候老远换一声它的大名,它就会像一团雪球一样的滚到我身边第一个出来迎接,先围着转上一圈,然后跳起来用前爪在我身上印上几朵小梅花,要是碰上雨天,它那种亲切而夸张的欢迎仪式非得让你哭笑不得。这次回家,它虽然还没有忘记我们的规矩,但那动作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虎气。它很吃力的抬起头添了添我的手,当看到它那对曾经锐利无比的眼珠已经开始发黄,眼睑上也长出了一些人们称之为眼屎的东西,我才发现它都已经老了。

作者:黔北耕夫  转自正安论坛

THE END